綿羊毛朝零碳邁進-力求時尚與永續共存

前言

綿羊毛(以下簡稱羊毛)是最常被使用的天然動物纖維，但因快時尚的興起，也連帶的造成羊毛產業碳排放的增加。此外，由於澳洲部分牧場畜牧過程中，仍採用「割皮防蠅法」，導致羊毛也背上了殘忍的罪名。為了洗刷這些罪名，羊毛產業力圖振作，在牧場的經營上除了重視動物福利外，同時也注意環境與水土保育。希望能達到降低碳排放或零排放，並能兼具環境永續與生物多樣性。

羊毛產量與認證

雖然全球的羊毛產量有逐年下降的趨勢，但經國際標準認證的羊毛比率卻有逐年增加的趨勢。根據紡織交易所(TextileExchange)2021年的調查指出，全球的羊毛產量每年約有195萬噸，而根據國際羊毛認證組織的估算，經國際認證的羊毛比率約為3%，大約有5.8萬噸。其中較為知名的羊毛認證組織如負責任羊毛標準(ResponsibleWoolStandard,RWS)；認證的羊毛比率約占全球羊毛市場的2.6%，ZQ的認證比率約為0.9%，而永續羊毛(SustainaWool)則約占0.4%。以下對這三家認證公司進行簡介。

RWS：於2016年開始提供牧羊產業的全球認證標準，主要的認證方向為保護動物福利、保持土地健康、和可溯源之供應鏈三個構面：

1.保護動物福利：注視動物五大自由並須實踐。

2.保持土地健康：實施土地管理，並須保護土壤健康、生物多樣性、本土物種的保育。

3.供應鏈追溯：從牧場到製成品均須遵守RWS的認證要求。

ZQ：ZQ認證是由美國智慧羊毛(smartwool)和紐西蘭美麗諾公司共同建立的國際羊毛認證指標。主張公平、永續和互惠互利的羊毛採收制度，使環境、社會和經濟能永續發展，並保障羊群的健康與福利。

SustainaWool：此認證項目又可區分為「綠色」和「金色」兩種層級的認證。綠色認證的範圍包括牧場土地管理、禁止割皮、可溯源管理(農場到紡織品)。而金色認證除了包括綠色認證的範圍外，尚須包含動物福利(如麻醉剪尾及去勢)、農場土地復育管理、持續每年度執行認證。2021年綠色認證的羊毛產量達6,992噸，較2020年增加307噸。而2021年金色認證的羊毛產量為364噸，較2020年增加290噸。

拒用殘忍的割皮羊毛

由於美麗諾羊皮膚有很多皺褶，因此易積聚尿液而造成皮膚皺褶內的潮濕。而皮膚的潮濕和溫熱又易吸引「綠頭蒼蠅」寄居於羊毛和皮膚的皺褶之間，待蒼蠅產卵後孵化的蛆會啃食羊隻的皮膚與肉，將會影響羊毛生長的品質。為了解決此一問題，羊農通常會採用「割皮防蠅法」（Mulesing），即割去幼小羊隻臀部的一塊皮肉，目的是為了讓羊皮不易長出皺褶，即可減少蒼蠅寄居的機會。可是「割皮防蠅法」通常是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進行，對羊隻非常的殘忍。

從2018年起，紐西蘭已禁止對綿羊割皮，另於2019年起，FourPaws和國際人道協會(HSI)兩個動物福利保護協會發起「反對羊農對綿羊割皮的聲明」。至2022年7月底，已有305家品牌廠商加入FourPaws的反對割皮聲明，而H&M、MUJI、HUGOBOSS、Adidas等國際知名大廠，皆已宣布拒絕使用割皮的羊毛。然而澳大利亞至今仍未禁止對綿羊進行割皮手術，只有在2022年7月最新版的「國家羊毛聲明」中提到：應以液態氮對綿羊進行冷凍割皮(steining)。
而上述三家國際認證組織，RWS、ZQ、SustainaWool的認證項目中，也提供牧場有無對羊隻進行割皮手術的認證服務。此外，有機含量標準(OCS)也有提供相同的認證服務。
 

羊毛為淨零碳排奮鬥

畜牧業本身即有排放大量溫室氣體的問題，與牛隻相同，綿羊在打嗝或是放屁時也會排出甲烷，而綿羊也有排泄物和土地用藥等汙染土壤和水源的問題。為此，羊毛業者也宣布，未來將朝向「負碳排」或「零碳排」產品而努力。

SheepInc.是位於英國的羊毛紡織品銷售商，工廠在葡萄牙。該公司透過產品供應鏈的源頭管控，即羊毛的產出是採用脫碳和減碳的技術與設備，如牧場以太陽能發電來運作機械，並堅持不用塑膠等原物料。在產品完成製造後，加總該項產品在供應鏈中的碳足跡，即可發現該產品的碳足跡為負碳排。例如，該公司的羊毛衫(Cardigan)的碳足跡為-10.62，兜帽上衣(hoodie)的碳足跡為-6.84等等。

此外，總公司位於美國加州的Fibershed公司，提倡保護土壤與動植物的健康，該公司呼籲經由改進種植與飼養的方法來減少大氣中的碳排放，並發起氣候有益羊毛纖維(ClimateBeneficialTMFiber)計劃，該計劃鼓勵羊農重視生態環境設計以提高土壤的碳含量。透過農場土地吸碳效果降低羊毛的碳含量，亦可達成降低羊毛產品碳足跡的效果。

HiggMSI的爭議

一項非常令人訝異的消息，永續成衣聯盟(SAC)的HiggMSI指標又引發了一樁爭議。繼該指標評估絲綢對環境的負向影響超過聚酯纖維30倍後，又指出羊毛每公斤對環境的負向影響為81分，而聚酯纖維每公斤對環境的負向影響只有36分。

對於此項評估結果SheepInc.也在官網上大力的抨擊，HiggMSI指標不願對外公開計算方法，令受評產業無法溯源，且該指標僅計算從原料到製成品的碳排放，並未計算完整的產品生命週期，使該指標的可信度已令各國產生懷疑。2022年6月3日在TheIntercept期刊上發表了一篇文章，文內HiggMSI的分析師即批評Higg一再使用可疑數據來宣傳聚酯纖維是永續可用的好纖維。此外，在6月12日的「紐約時報」中也發表了一篇文章，嚴厲的批評HiggIndex及其使用的計算方法，且文內也指出了SAC有嚴重的內部治理問題。該組織成員大多是快時尚產業中的品牌公司，而這些公司都有使用大量的聚酯纖維或石化材料，因此指標的評估結果很難讓人信服。

除了上述兩項爭議外，挪威消費者保護管理局(NCA)2022年也宣布HiggIndex是藉「漂綠」為由誤導消費者，已宣布該指標為非法，並要求SAC公開HiggMSI指標的計算方法，且該指標須透過公正第三方審查計算方式。目前時尚品牌H&M已暫停使用HiggIndex的產品標示。

結論與建議

在傳統的觀念裡，畜牧業在飼養的過程中會對土地和水源造成汙染，甲烷的排放、排泄物和殺蟲劑的使用對土地和水源所造成污染。為了達成永續目標，這些牧羊人努力的改變牧場環境，也努力地改變飼養方法，讓每項細節都朝環境永續出發，即使羊毛纖維也可以成為「負碳排」的原料。

此外，動物福利的保護也是聯合國永續目標的項目之一；SDGs15保育和永續利用陸域生態系統。因此，對於綿羊割皮的殘忍行為我們也該同聲譴責。雖然台灣並非主要羊毛生產國，也僅有清境農場飼養綿羊，但借鏡國外的努力成果，我們也可改變台灣牧場的飼養環境和方法，為淨零碳排盡一份心力。